至高无尽
分类:竞技游戏
时间:2022-12-20 12:34:17
作者:开始造梦
最新章节: 第6章 白衣道人
编辑:来路生云烟
点评:女主和男主隔了这么久还能破镜重圆,真爱了
子夜如深潭,望不穿边际。 繁星如萤火,璀璨瞬息万变。 一间破败的茅草屋内。 长明古灯,霍地……亮起,似要与皓月争辉。 一个老者手托明灯,发如白雪,顿时……被映衬的出尘不染。 这一刻,他眸光如炬,心比天高。 敢问上苍,天命可否违。这里苍茫枯寂,流沙飘絮。苍穹之下满地沙硕如雪,连绵起伏,望不穿尽头,似与天际相连,不知路在何方。。
山川不见,大河无迹。
这里苍茫枯寂,流沙飘絮。苍穹之下满地沙硕如雪,连绵起伏,望不穿尽头,似与天际相连,不知路在何方。
秦非,拄着一根破烂木棍,此时正步履维艰,望着眼前黄沙如汪洋大海般放肆,竟有一种要被吞并的感觉,心中隐隐生起一股无力落败感。
他鹤发鸡皮,衣衫褴褛。满头白发披散,佝偻着身躯,抬眼举步间,尽是迟暮老矣。
“我该何去何从……?”秦非喃喃自语,浑浊的双眸盯着前方漫漫黄沙,回首着身后被风沙不断掩埋而消失的足迹,心中久久不能平静。
他在希冀眼前出现生机,这里太过荒芜死寂了。
生命如蚍蜉,不值怜悯!
热浪扑面,夹杂着灼烫又干涩的碎沙,没入秦非的鼻息间,化去了一声又一声微弱不可闻的叹息。
前路漫漫远兮,身后茫茫虚无,一个风烛老人,渐渐在风沙中,渐行渐远,留下的唏嘘早已被侵蚀殆尽。
“沙沙——”
“沙沙沙——”
黄沙遮蔽了大片枯骨,一截又一截断骨,散落在这片沙丘上,突兀地显现出一角。
秦非波澜不惊,一路上,这样的情形已然是司空见惯。
他淡然地撇过这些不知是何种种族留下的骨迹,在风沙之间,霎是刺目与悲凉。而他也许也会化为这片大漠中的一粟,无声无息,就此沉沦。
“咔——”
秦非脚下踏过白骨,发出一声清脆的断裂声。
这似乎是一截开裂的脊椎骨,部分裸露在沙砾外,骨架上尽是肉眼可见的千疮百孔,满目疮痍。
岁月如刀,这些硕大的枯骨,终究也会被蚕蚀成流沙,什么也不会留下。
在这片广袤的大漠之中,生息当真被隔绝,如深渊般令人发指后怕。
但是——
秦非必须要从这里走出去,他要走出这片绝地,活下去,活下去……
脚步愈发沉重,似有秘力源源不断从黄沙下探出,捆着秦非的双腿,让他无处使力,竟一个趔趄,摔倒了。
秦非灰头土脸地倒在了黄沙上,手中的那根破烂木棍,也被脱了出去。
细沙拂过,满是萧条。
终究是一介凡生,垂暮老矣,血迹枯败,怎敌的过这无情大漠。
大漠恒古长存,不知岁月几何,风沙如魔,经久不衰。这里广瀚无边际,没有任何生命迹象,更没有任何生存的奢望。
自古有训,这里便是禁区。但凡踏足者,都将随之湮灭。
禁区之内,再无生命!
秦非仰望天际,心头五味参杂。
圣贤有云:举头三尺有神明。
莫非这里也葬下了神明不成,除了风沙与屡见不鲜的枯骨之外,真的是一处绝望禁地,让人生不出一丝侥幸,处处是绝境,无处可逃。
“……”秦非愤恨又无奈,扬起一把黄沙,使出了全身最后的力气,狠狠朝着远空砸了出去,又瘫软在地上,接连喘着粗气,眼神之中满是苦涩。
他!
真的太苍老了,一味地长久跋涉,肉身和精神都已是强弩之末,妄图走出这里可谓难于上青天,痴人说梦。
不知不觉间,日晕涣散,天地仿佛颠倒了一般,摇摇欲坠。秦非意识迷离,渐渐地昏沉,昏沉下去……归于平静。
“呜——”
耳边有号角声响起,自远方而来,声音宏大,透着丝丝缕缕密音,扰人心扉。一声又一声,催着秦非为之动容。
他双目失神,五感皆失,空洞地盯着远方,身如躯壳般,踏着声浪,朝着号角声游荡而去。
……
“咚咚——咚咚咚——”
威压莫大,迎面扑至!
风沙敛去,大漠肃寂,秦非心跳愈发沉闷。
一座灰蒙蒙的大庙,从雾障中隐现,似凭空而来,巧同造化,诡秘莫测。
眼前断头石佛被黄沙覆盖了半张庄严,裂痕密布。
一只拈花玉手横陈,却也断了两指。
半座莲花石蒲翻倒在沙砾中,压着几块硕大的碎石,八花九裂。
沙砾间,破碎的宝瓶,暗淡无光的八辐法lun,残败的如意镜,腐朽的圣伞,折裂的金刚禅杖,石化的白螺,到处是断壁残垣,瓦片散落。
此刻,残破的大庙屹立于冰冷而灰朴的石阶之上。石阶宽大,有百余多阶,每一阶都仿佛是巧夺天工,造化神韵,不可描述。却似被天刀斩过,一道深不可见的鸿沟沿着每一阶石砌,耸入庙宇。
而号角声正是从这神秘的庙门内传出。
大庙庄严肃穆,浑然天成。漆黑如墨的山门紧闭,它古朴而冰冷,不知是何神料锻造而成,透着莫名的气息,直逼人心,不可凝视。
庙门两侧门柱粗大,拔地而起,若有若无的乌气隐约缭绕。仔细端详,乌气竟似游龙般回旋起伏,久久不散,不可亵渎。
抬眼而上,一层淡淡的迷雾,遮蔽在山门之上,朦朦胧胧透着几个字符,乌光隐现,内有乾坤闷雷之声,似远在天涯空鸣,又似在耳畔敲啄,古老神韵不可识辨。
秦非双目空洞,立于大庙下,不做任何停留,一步跨去,登上了石阶。
顿时天威袭来,万法加身,压的他闷哼一声,弓着身躯颤栗,脚下虚晃。全身上下犹如挑着数百斤重担,一时间骨头啪啪作响,差点为之栽倒下去。
此时,秦非眸光时而涣散迷离,时而痛苦清醒。他嘴角挂着血迹,分外鲜明,死死咬着牙关挣扎,想挣脱桎梏,却被那一阵阵号角声催的神志不清,不顾生死也要闯入庙门之内。
“要死了吗?”
痛!
发自神魂内的巨痛,令秦非撕心裂肺,如坠冰窖。他极力地想撤回脚下颤抖的双脚,却始终不受控制地想去迈上第二层石阶。
这一刻,秦非心有所感,登上第二层石阶,必然会死无葬身,魂飞魄散。
死亡……近在咫尺!
神秘的大庙,源自深渊般无尽凶险。秦非如同蝼蚁,几近被碾压而过,不复存在。
正当万念俱灰之际,雷霆一声霹雳,晴空炸响,有东西猝然打在了秦非惊恐的面庞上,照应着他睁大的双眸,左半边脸颊浮现出一丝诡异。
“啪——”
声宏清脆,醍醐灌顶!
秦非面庞僵硬,耳边嗡嗡作响,时间像是被禁锢了一般,久久未退。
“啪啪——”
伴随着又一番猛烈炸响,秦非右半边脸颊顷刻间竟然……肿了。
“啊……”
再也熬不住内心的煎熬,秦非一声惨叫,吐出了全身的晦气,撕裂天际。
这一刻,他双眸恢复清明,全身酸痛地背躺在大漠中,瞳孔之内倒映着眼前另外一双浑圆的双眸,四目相对!
而半空中一只爪子,尴尬又不失风度地伸了伸小拳头。
在风沙之间,竟有些……微微僵硬。
“卧cao。”
秦非神来之语,扬起一巴掌,抹过脸庞,蹬着脚跟,在沙砾中连连倒退,盯着不远处那翻着白皙肚皮的鬼物,粗气喘喘。
真是吓死吾辈大神,光天化日之下,竟然被亵渎了,好像……好像还被掌掴了。
这该死的,真是邪乎。
秦非心中快速默念一个又一个大神名讳,平复着心绪,却是久久不能平静。
“痛……痛死本大仙了。”
“你这个没良心的,天煞的老头儿。”
“本……本大仙跟你没完,不死不休。”
“哎呦,我的老腰啊……”
“你这个老东西,吃了铁胆还是,居然使那么大劲。”
“老头儿,你绝对故意的,装死戏弄本大仙,是不是。”
“死老头,你爹在哪里,我要找你家大人去。”
“……”
沙砾中,一个声音哇哇大叫,口若悬河,跟下豆子一般,噼里啪啦一句接着一句。
定眼看去,赫然是一只三足金蟾。
金蟾身如脸庞般大小,满背的疙瘩,密密麻麻,泛着金灿灿的光泽。
肚皮光滑如凝脂,圆润地贴在沙面上,饱满而滚圆。
它三足而立,两对前足壮实有爪,正刨着沙地。后足似尾非尾,指掌粗长,爪尖锋锐,比之「前足」更加壮实有力,显得古怪而又诡异。
此时,金蟾一双奇异的双眸盯着秦非,怒目远视。
大嘴巴唾沫横飞,喋喋不休。
“你……什么东西?”秦非被骂的脸色铁黑,隔着远空指点金蟾,这货竟然连他祖宗都惦记上了。
“啊呸——瞎了你的老眼,连本大仙都不认识。”金蟾大骂,昂着有些邪痞的大头,眼神中尽是鄙夷,大嘴浮夸,差点咧到了耳根处。
“……”感受着脸颊传来的不自在,秦非愤懑不语。
竟被一只癞蛤蟆奚落了一顿,跟个痞子一样在他面前自称大仙,气的他点指而去,就差指着金蟾的脑门子一顿教化。
“老头儿,你再用指头点过来试试。”金蟾双眸眨动,片刻间回过味儿来,这老头儿简直是无声胜有声,太可耻了。
“臭蛤蟆,想找打了你——”秦非说罢,余光向身旁的木棍撇去,这意图再明显不过了。
“呱——”
金蟾急了,腾的一下高高跃起,张着那浮夸的大嘴,就想掳走木棍,先发制人。
秦非憋着一肚子火气,哪里能容下金蟾这么放肆。
他眼疾手快,跟打了鸡血一般,抓过木棍,就是一通毒打。
顿时,“鸡飞狗跳”,“大动干戈”,“非死即伤“,“人畜哀嚎”,“不死不休”,在大漠中久久回荡,令人……也令蛤蟆回味无穷。
……
许久,许久。
一人一蟾,累的筋疲力尽,直挺挺地倒在大漠中,喘着粗气,连句完整的话都吐不出来。
人仰蟾翻!
“你……你……你个老头儿,打……打起本……大……大大……仙真……真真是……”金蟾捧着滚圆的肚皮,大嘴巴不受控制地咧到耳根处,那条怪异的后足配合着不时地抽搐两下,竟半天都没回过魂来。
“闭……闭……闭嘴!”秦非老脸扭曲。一时血气上头,蛤蟆没打废,差点先把自己折腾半死,这要是让世俗看到,还不被笑掉大牙,耻笑百年。
一想到如此,秦非气不打一处来,恨不得一屁股坐死金蟾,奈何此时全身无力,又痛又酸,只能干涩涩地瞪眼而去。
“老……老头儿,我……我警告你,别……别以为本大仙好……好欺负,若……若是我爷爷在,一……一根指……指头戳……戳死你,信……信不信!”金蟾吊回半口气,斜着眼珠,得理不饶人,把祖上都搬出来了。
秦非闻言,皱着眉头扫着金蟾,不禁多撇了两眼,顿时气的差点一口老血吐出。
眼前金蟾还真是只小崽子,他居然连只幼崽都没揍到,吾辈老脸简直不知道往哪里去搁,气煞人也。
“蛤蟆,叫爷爷!”秦非捏着老胳膊老腿,酸痛不堪。
他胸口血气翻滚,气不打一处来,强压下心中恶气默念:要有爱,不应有恨。吾辈当自强,替天行道……不对,恭行人道。
“你大爷的,胡言乱语什么!”金蟾磨爪,霍地翻过背来,唾沫星子狂喷,炸锅了。
这半条命的老头儿太狂妄了,竟敢大言不惭让他认祖归宗。
“吾要替你老祖,教你三纲五常。”
“你个老不羞的,居然想奴役本大仙!”
“是又怎样!”
“可耻!你这个人面兽心的老鬼,简直毫无人性。”
“对于你这满身长瘤子的小鬼,不需要人性。”
“害!过来叩首跪拜!本大仙大发慈悲,不与你计较。”
“吾辈德善兼备,不欺幼童,还不速速过来磕头认错。”
“呸!你爬过来!”
“哼!你滚过来!”
“爬来!”
“滚来!”
……
一人一蟾,在一番壮烈地唇枪舌战后,终于是升华到了四目相视,“肝胆相照”,“心心相印”。
……
“呜——呜呜——呜呼——”
晴空呼鸣,遥远的天际,黄沙漫天,昏暗袭卷八方,声势浩大。
顷刻间,自远方隐隐朝着秦非这片地带,吞没而来。
危机,一蹴而就!
“害!是沙暴,沙暴来了!”
金蟾一双眸子瞪得老大,咧着大嘴,暗道一声晦气,扭头就要跑路。